东华：金属包装业“稳将军”

文/闵耀霞

在金属包装行业，佛山市东华制罐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东华）是出了名的“稳将军”。过去23年来，它始终坚持“稳健发展，有守有为”的发展路线,在当前经济下行、产能严重过剩，整个行业风声鹤唳的大环境下，突显出了这一路线的难能可贵。

2016年6月的一个周六上午，笔者有幸对东华的企二代成员之一，董事长助理冯耀东先生进行了专访。这位1989年出生的企二代几乎全年无休，在大学毕业后迄今的三年中，利用所学专长成功地对东华生产线进行了大刀阔斧的自动化改造，使得人工成本节省50%。更令人惊艳的是，以他为代表的东华企二代们已在熟稔应用父辈所亲授的“稳”字诀，舞出属于自己的精彩。

图1 佛山市东华制罐有限公司董事长助理冯耀东先生

有所为，有所守

1993年，随着父亲冯国铨先生在广东佛山创立东华制罐有限公司，时年4岁的冯耀东跟随父母住进了工厂。长年耳濡目染之下，他从小便对机械萌生了极大的兴趣，在上大学时便选择进入北京理工大学修读机械工程及自动化专业。“在我看来，随着人工成本的提高，有必要用机器代替人工，因而机械与自动化对制造业如金属包装行业来说实属大势所趋。”这是他谈及的选择上述专业的另一个原因。

在冯耀东评之为“严父”的冯国铨的刻意安排下，他经历了始自小学一年级，终至大学毕业长达十多年的寄读生活，磨砺出不怕吃苦、独立肯承担、高标准严要求的品性。勤奋踏实的冯耀东大学四年寒暑假也没闲着，前两年在东华基层轮岗，对公司运作流程有了初步的了解，并对一些不足之处提出了改进计划；后两年则是以普通员工或者实习生的身份到四家技术含量颇高的机械厂工作，详细记录了每家公司的结构组成、人员分布、技术亮点和不足之处。他特别提到其中一家生产利乐包印刷机的工厂，通过观察其机械设备的自动化程度和人手安排，在机器代替人手方面获得不少有益的启发，为他后来在东华小试牛刀，实施生产线自动化改造奠定了扎实的基础。

用机器代替人工 2013年大学毕业后，冯耀东回到东华接下工程部主管一职，针对生产车间内所有采用大量人手的环节，通过设备添置和生产线改造，巨细靡遗都实现了机器代替，不仅让公司精兵减员约50%,使得人工成本大为节省，几年之内便弥补了设备投入成本，投资回报明显；更重要的是剔除了人工后面所隐藏的风险和不稳定因素，确保了产品质量。据他分析，东华生产线自动化改造之所以大获成功，原因有二。“一是添置每台设备，我都要去设备生产厂实地掌握设备的工作原理和结构，并从机械原理上分析设备的调教、运作与保养流程。”因而一些改造在细节上匠心独运，一般无法从表面看出端倪，这无形中抬高了同行模仿超越的门槛，确保了东华的竞争优势。此外，通过了解每台设备易损件和主要零件的使用寿命，产品的质量稳定性得到了保障。“二是在推进自动化改造时，遵照以点带面、循序渐进的原则，通过选择其中一条制罐线做试点，成功后再推广到其他6条制罐线，这样可以让公司同仁更易于接受，”他补充说道。

客串业务员 在改造设备之外，为了更多的接触市场，并锻炼自己的能力，冯耀东偶尔还会以普通业务员的身份去拜访客户。“现在市场变化太快，如果整天都在车间转，根本无法掌握市场动态和风向。”他苦笑着告诉笔者，自己年纪轻轻，与老板级的客户在身份上明显不对等，坐上半天冷板凳乃是寻常事。不过他仍然用耐心和诚意打动了客户，让他们愿意坐下来听自己介绍公司的产品。“由于我是技术出身，知其然并知其所以然，可以让客户理解公司的技术亮点。”基本上一番话谈下来，客户都会认可冯耀东表现出的专业、踏实稳健的特质。在业务洽谈方面也小有斩获，例如他曾经向一些品牌用户建议通过改变模具或者版面，在罐形上进行创新，从而赋予包装防伪功能，让客户兴趣油然而生。

守业第一 冯耀东兄弟三人，家中行二。他性格沉静，爱钻研技术，不喜欢坐办公室，平时都待在车间，基本上全年无休。一位金属包装行业老前辈曾赠予金言：“别把平台当作自己的能力。”这句话对冯耀东内心触动很大，让他明白“企二代或许拥有更好的发展平台，但要想得到前辈的认可，还需要加倍的努力才能为企业和行业做出贡献。”因而他在工作后非常重视一点一滴的摸索和经验积累。

“东华在既有轨道上已经运转自如了二十多年，企业文化和技术的积淀都很深，因而接手者首先要做到守业，只有将企业稳固了，才能去规划后续的发展。”他坦承，作为配套服务行业，金属包装企业的产品创新应基于客户的需求和认可才能成功，需要花时间与客户进行全面、完整的沟通。“此外，为了提供一条龙服务，增强客户合作的信心和粘性，东华将秉持‘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去做’的原则，拟以入股形式切入代灌装、饮料等下游产业，从而实现产业链的纵向延伸。”

镇司之宝

东华始终专注于金属包装行业，这从它的logo设计上便可见一斑——“东华”二字的首字母，大写的英文字母D和H相互重叠，总体形似一个罐子。据冯耀东回忆，公司创建之初，诸如化工罐、食品罐、喷雾罐等多类金属包都曾涉足，不过鉴于化工罐生产线可能会对旁边的食品罐生产线在印涂加工时产生污染，后来便毅然决然放弃了化工罐。“东华在2009年开始切入三片饮料罐市场，如今我们以饮料罐和食品罐为主业，其中饮料罐对营业收入贡献最大，其次是除奶粉罐之外的干粉罐，如鸡粉、泡打粉罐等调理品的包装。”他表示，由于东南亚一带以及中国其他省市的制罐企业在食品罐头如水果罐头等品类的金属罐包装上更具成本优势，因而广东制罐企业在在食品罐头包装上着墨甚少。

谈到东华的市场竞争优势时，冯耀东表示，工贸结合、良好的成本控制、规范的工作流程以及多年的技术积淀是东华的四大镇“司”之宝。

工贸结合，两条腿走路。除制罐、马口铁/铝片涂印加工、制（底）盖外，东华另一大业务板块是由冯耀东父兄主导的马口铁贸易，因而形成了“工贸结合、两条腿走路”的发展路线。

众所周知，在金属包装企业的经营成本中，马口铁原材料的成本占比在60%～70%，而东华的马口铁贸易业务也有一部分是供应自身制罐使用，让原料成本得到了更有效的控制。

良好的成本控制 首先，得益于生产线自动化改造所带来人工成本大幅节省和产品质量稳定性的提高，加上马口铁原料采购成本优势，东华生产的金属罐在成本上优势明显，体现在以下两点。“一方面，在服务广东省内的品牌客户时，东华比省外制罐同业还兼具在地服务的便利性，其中尤以2013年东华在广东制罐业抢得头香，成为王老吉在与加多宝分手后的第一家三片饮料罐供应商为业界佳话。”他直言，广东境内的知名品牌客户除王老吉外寥寥无几，东华会通过战略合作的方式，有选择性地扶植一些比较有发展潜力的地方性品牌。“另一方面，即便是在服务临近省域的品牌用户时，东华的包装在刨去运输费用外，性价比仍比当地制罐企业更胜一筹，因而使服务半径得到有效拓展，这当中以海南航天椰子汁和海南品味黎家酸豆汁等品牌产品为典型案例。”

图2 2013年东华在广东制罐业抢得头香，成为王老吉在与加多宝分手后的第一家三片饮料罐供应商。

图3东华部分产品展示一

规范的工作流程　规范的工作流程是东华的第三个法宝，大至设备保养，小至耗材报废，都严格遵循厂家规定。“设备保养是确保设备性能正常发挥的关键，因而基本的保养必不可少。”他也举了胶版耗材的例子，在东华，即便耗材达到规定的最大印次后并未损坏，也会坚决报废，从而确保了产品的良好质量。

冯耀东深知，工作流程和制度建立后，还需要依靠执行和监督到位才能落地,因而培养员工对设备的保养意识，对产品检验检测的质量意识，并通过监督予以强化。“食品饮料包装攸关消费者健康，除内部例行检测、检查外，我们还会定期将金属罐送至权威的省级机构进行检测，委托它们出具相关的食品安全检测报告，涉及有害化学物含量和重金属迁移量等成分的测定。”同时，对于涂料、密封胶等原辅料，除设备供应商提供的检测报告外，东华也会送检。

图4东华部分产品展示二

技术积年有成 东华服务金属包装行业23年，技术积淀很深，其中尤以印刷见长，笑傲广东制罐业。冯耀东表示，虽然公司人数不足百人，但却是一支小而精的队伍。而且更重要的是，东华扎根深厚，广结善缘，拥有一支阵容豪华的行业专家团队，基本上每个月都会来公司进行技术指导、培训和交流，大大提高了生产一线人员的技术水平。“此外，在生产过程中，如果遇到难以凭一己之力突破的技术关卡时，我们会及时喊停，向专家咨询或者请人上门指导，彻底明白并解决了问题产生的根源后才会继续，积年累月下来为公司打下了深厚的技术基础。”他特别提到，除借重外力之外，东华在内部也形成了有效的沟通机制，各大业务板块的管理人员和生产人员每周召开一次小型会议，集中如实汇报和探讨问题。

对于如覆膜铁、水性油墨、UV油墨等前沿技术的应用，冯耀东透露，目前东华已经进行了相关的试验，以备风向转换时可以顺利切换。不过据他观察，目前上述原辅材料大规模应用的时机尚未到来，“为谨慎起见，我们对这些技术仍然处于观察风向的阶段。”

行稳以致远

“稳”字诀当头 父亲言传身教的“稳”字诀对他影响极深。“年轻人思想上有时激情有余，但对风险的评估和考虑不一定周全。因而父亲教导我们要对每一件事情都要进行评估分析后再稳稳地做。”他坦承一开始并不能真正理解，刚回来工作时，总归是年轻人，冲劲足，喜欢求快，同时对公司很多东西也看不惯。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在工作三年后他心里已经非常认同父亲“稳健发展”的企业经营理念，“包括金属包装在内的制造业，发展必须建立在具备健康造血功能的基础上。因此无论是办工厂还是投入新项目，都要先摸底，稳住自己的脚步后，才会获得良性发展。”他强调说，由于东华人做事讲求稳打稳扎，虽然在发展速度上要逊于一些快速扩张的行业企业，但在发展步伐上一直走得很稳健。

全员共享发展红利 冯耀东认为，就有形财富的传承来说，东华虽然是家族企业，但财富是大家一起创造的，因而从这个角度来看公司财产应为全员共享。“其实，劳资双方是利益共同体，员工为公司创造了财富，老板应该感谢员工，大家都是好兄弟，不应该有什么等级之分。”归因于此，东华每年都会从公司利润中留出很大一部分用来奖励员工，一年下来，普工基本上都有13薪，而有突出贡献的技术工，如主管和领班甚至可拿到15个月的工资，其中还不包括各种质量和绩效补贴等等。他笑称自己虽然是管理人员，但工资并没有技术工高。“全员共享发展红利”的经营理念，让东华的人员流动性非常低，老员工远远多于新员工。

善尽社会责任 作为一家高规范化、高自动化的大型民营金属包装企业，东华的产品多次荣膺省市奖项，并被佛山市评为“雄鹰计划”重点扶持企业。“我们始终以‘与时俱进、科技创新和打造世界环保包装产业新平台’为企业宗旨，为国内外知名品牌客户提供服务，并善尽企业的社会责任，如斥巨资打造3.3万m2的高标准环保厂房，为年加工印涂铁3万t的印涂铁车间配备环保烘房等。”冯耀东坦言，目前有关部门在企业排放检测上并不十分严格，因为有漏洞可钻，一些企业为了眼前利益，对废气、废水不加处理直接排放，给环境带来极大污染。“我们花这么多钱，表面上并不能直接给企业带来经济效益，甚至可能会受到这些企业的嘲笑，但做任何事都得先过自己良心这一关。”

冯耀东的一番话语令笔者不禁对东华的坚守心生敬佩。诚如他所言，成功的定义因人而异，而东华人“不盲从燥进，稳健发展”的心态，在当前多变、动荡的市场环境下，正绽放出熠熠光辉。

（来源：本文选自《金属包装》2016年第四期）